賴聲川和丁乃竺接受香港文匯報記者訪問。 茅建興 攝
隨着烏鎮戲劇節發起人黃磊、孟京輝、賴聲川、陳向宏與上屆藝術總監田沁鑫和日本戲劇大師鈴木忠志，連手敲了6下代表開幕的大鑼。10月18日，以「容」為主題的第六屆烏鎮戲劇節正式拉開了狂歡大幕。在烏鎮的小橋流水、槳櫓旖旎、青瓦白牆之間，為期11天的烏鎮戲劇節將呈現來自17個國家和地區的29部劇目109場特邀劇目戲劇演出。賴聲川日前接受香港文匯報記者訪問時坦言：「我們創辦烏鎮戲劇節的初衷就是希望創造一個櫥窗，可以讓中國看到世界，讓世界看到中國，現在這個櫥窗擴大了，我們堅持這個初衷，成果做到了。」
本屆烏鎮戲劇節的特邀劇目是6年來整體數量最多、涉及地域最廣、探討主題最豐富的一次，這些風格各異的劇目將緊扣「容」這一主題，向全世界戲劇人展示豐盛的世界藝術宏圖。特邀劇目由6大板塊構成，分別為： 「名團奧德賽」、「經典醒來時」、「實驗的實驗」、「青年烏托邦」、「戲劇變形記」和「生活在別處」。六大系列劃分，多維度展現世界多元戲劇文化的魅力與風貌。與此同時，最具烏鎮戲劇節特色的「青年競演」有來自全國的18組青年戲劇創作團隊激烈角逐多個戲劇獎項；從全國乃至世界徵集邀約而來的1,800餘場古鎮嘉年華演出，超越空間邊界，遊藝水岸巷陌，以涵蓋面之廣與形式之豐，詮釋沒有圍牆的全民狂歡精神；15場論壇、12場朗讀會以及戲劇主題展覽和中阿戲劇對話，在戲劇理論拓展與戲劇教育方面構建烏鎮戲劇節的文化生態。
當代版《茶館》 重塑經典
在賴聲川看來，「容」是很多面的一個主題，今年擴大到五大洲的劇團參加本屆戲劇節，「我們非常警惕、審慎地告訴自己不要擴大得太快，最重要還是品質。我們還是慢慢來。大家對我們的期望越來越高，我們也要越努力滿足大家的期待。」
本屆烏鎮戲劇節主席為陳向宏，總監製黃磊，藝術總監孟京輝；藝術委員會成員包括濮存昕、劉恆、李立群、奚美娟等；評委會成員包括賴聲川、黃磊、田沁鑫、史航等。開幕當天本屆烏鎮戲劇節史無前例的有5部來自世界各地的戲劇同時上演。由本屆烏鎮戲劇節藝術總監孟京輝導演的全新舞台《茶館》，是「人民藝術家」老舍的經典作品，孟京輝用極其當代的方式令觀眾捲入《茶館》的當代美學風暴，知名演員文章在《茶館》中飾演王利發，劇中有一段，是全體演員在台上吼了19分鐘，每吼一句，右手就上揚一次。舞台布景、人物設置頗為震撼。
「《茶館》就表現了這個主題，演出後，有許多不同的意見，對於經典的結構重新詮釋，已經是20年來戲劇創作的主流，所以這次做這個主題，剛好這幾個戲都是我們國內導演在做的實驗，相當有趣。至於這些不同意見，這是孟導本身的企圖心就會帶來的，我自己是看得是蠻過癮的，我覺得在這麼一個經典上，很多人看到他這樣顛覆經典，會說你怎麼能這樣顛覆經典，可是經典之所以稱之為經典，就是經得起顛覆，而且經得起重新詮釋。所以在孟導的心中，我認為他對茶館是放在一個非常崇敬的位置，並不是說踩在地上。作為我們的開幕戲，在接駁車上，在烏鎮街道上很多人在論《茶館》，這是挺美一件事情。」賴聲川說。
他還笑言：「經典要足夠經典可以讓人喜歡他，玩他，甚至戲虐他，我覺得《暗戀桃花源》也可以讓大家來玩了。」
實驗劇場 百花競放
本屆烏鎮戲劇節邀請到了多位世界活化石級的實驗劇場啟蒙者、傳承者加入演出。《動物磁性》是馬布礦坑劇團的創始人、美國實驗劇場先驅李．布魯爾和資深編劇特里．奧賴利（易光海）為今年的烏鎮戲劇節徹底重新創作的作品。此外，還有波蘭實驗戲劇奠基人耶日．格洛托夫斯基的傳人們排演的《客廳》、實驗劇場拓荒者田戈兵導演的《500米：卡夫卡，長城，不真實世界圖像及日常生活中的英雄主義》、當代劇場實踐者李建軍的新作《大眾力學》、80後導演王翀的《平行宇宙愛情演繹法》等，它們共同重現跨時代的實驗語彙，繼續戲劇實踐的無限探索。
「今年這個『實驗的實驗』的單元，我們覺得特別難得，台灣實驗戲劇鼻祖蘭陵劇坊，孕育了台灣許多劇團誕生，因為台灣的蘭陵劇坊，成立了四十多年，很早就沒有在做演出，為了今年慶祝四十周年，他們把過去的《演員實驗教室》，拿出來重新再做，重新創作，由台灣著名藝術家、蘭陵劇坊創始人金士傑編劇兼導演，《演員實驗教室》將蘭陵劇坊經典作品傳奇再現。我們再借這個機會，找到了紐約元老級的實驗劇團馬布礦坑劇團，然後剛好鈴木忠志也在，他有《北國之春》，孟京輝也在做《茶館》的實驗，意大利也來了實驗劇場之父的傳人。所以這次小鎮對話，好幾場都是與這個有關的。我自己也最喜歡這個單元 ，我的參與很大，克服了很多困難。」賴聲川說。
包羅萬象 國際劇團競演
這次烏鎮戲劇節力邀世界四大歷史悠久、極具美學表現力的歷史名團登陸中國。藝術大師沃土--俄羅斯莫斯科藝術劇院正值120周年，在中國上演作品，由兩度獲得塔巴科夫獎的俄羅斯著名導演亞歷山大．莫洛奇尼科夫導演的反戰巨製《19.14》。歐洲傳奇劇院德國漢堡塔利亞劇院是德國最著名的劇院之一，劇院80後導演巴斯蒂安．克拉夫特為烏鎮戲劇節帶來了《黑暗中的舞者》，演員們將完全在黑暗中表演，讓觀眾沉浸在失明般的身體體驗中。日本SCOT劇團由「日本國寶級戲劇大師」鈴木忠志創立和帶領，他帶來了作品《北國之春》。華沙新劇院帶來了獲得多項歐洲戲劇大獎的作品《說話的手》，該劇用波蘭語和手語演出，把獨白與迷人的舞台構思結合在一起，創造出溝通與敘事的美學新意義。
此外戲劇節還邀請到美國實驗劇場先驅李．布魯爾，德國戲劇理論家、評論家漢斯-蒂斯．雷曼，德國著名戲劇構作塞巴斯蒂安．凱撒等中外戲劇名家陣容加入「小鎮對話」。今年「小鎮對話」是關於世界各地實驗劇場現象的探討，以及國際戲劇評論家協會 (IATC) 的參與，眾多國際頂級學者一同參與對話，使聽眾從學術觀點接近戲劇的奧秘。「小鎮對話」共設置15個主題論壇，主題涉及經典再創作的藝術發展趨勢，世界實驗劇場的發生和蔓延，音樂、電影、肢體、舞蹈和劇場空間的跨界發酵，青年戲劇人在當下的發問和創造。
今年戲劇節五屆青年競演高人氣獲獎作品首度集結，在青年競演第六年之際特別上演的《初戀》與《初吻》。在「容」的主題概念下，啟用全新的命題規則，將命題元素的三件道具變化為三個詞「形容詞、名詞、動詞」。今年從橫跨32個省級，400餘份報名表中脫穎而出的18組入圍作品充滿敢想敢演的創作魄力。本屆朗讀會設立了「白日夢朗讀會」和「子夜朗讀會」2個系列、12場朗讀會。
「我們感覺烏鎮和烏鎮戲劇節一直在成長，戲劇節在國際上的聲譽越來越大，邀請到的國際團隊越來越多。六年前當時我們感覺整個烏鎮像是一個舞台。當時我們就提出，所有在烏鎮中文的演出都要有英文的字幕。將來我們認為不僅僅是選戲，還有『小鎮對話』，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有很大的成長的空間。戲劇節是一個體驗，所有來參與的藝術家和觀眾，他們在這十天的經驗對我們來講很重要。香港、台灣、內地三地各有所長，台灣的技術團隊很強大，烏鎮的戲劇團隊主要技術團隊也是來自台灣，所以我覺得三地結合可以把很多長處結合在一起，可以做出很多世界級的作品。」與賴聲川多年策劃烏鎮戲劇節的丁乃竺表示。
6年來，烏鎮戲劇節已經邀請了尤金尼奧．巴爾巴、阿圖．庫瑪、羅伯特．布魯斯汀等近百位世界戲劇大師參與烏鎮戲劇節發起的92場藝術學術研討類活動。
對於每屆戲劇節都要有新的主題，都會有些創新，是否有壓力？賴聲川卻坦言，「其實我們腦子裡沒有所謂創新，想的是怎麼去更滿足我們的觀眾，怎麼去選到最好的戲，能夠讓大家在大大小小的街道上有最美好的回憶，甚至於看完戲對人生本身的一些反思，這是我們想做的。從第一、第二屆我們真的很艱辛的到處對別人說，『請來烏鎮』，但是在今年，阿維尼翁、愛丁堡，比如大的國際藝術節的主席，都走在烏鎮的馬路上，他們很多是自己過來的，很多劇團也紛紛表示能否到烏鎮來表演，這種變化有一種『小小熬出頭』的感覺。」（文/茅建興）
（原標題：烏鎮戲劇節 有「容」乃大 賴聲川： 讓世界看到中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