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荊1997

上海人的餛飩情懷

来源:大公報    发布时间:2018-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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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上海人對餛飩情有獨鍾  

餛飩是上海人的心頭好。

壹天夜裏快十點了,美食群裏有人曬了她剛剛出爐的蟹黃餛飩,說是拆了六隻大閘蟹,包了整整壹屜。壹隻餛飩,瞬間引爆眾人味蕾。有個吃貨也顧不上減肥了,當即也煮了壹碗餛飩當夜宵。餛飩這詞對上海人來說,本來就是致命的誘惑,更不消說是蟹黃的了。

壹直不太明白,上海人為什麼對餛飩這麼情有獨鍾,而不是餃子。剛來滬時,聽女同事們隔三岔五就說自己周末在家包了很多餛飩冷凍儲藏,夠吃壹段時間就有些吃驚。如果真的饞,不如去餛飩店吃壹頓好了。聽我說不會包餛飩時,甚至有熱心同事在超市買了現成的薺菜、鮮肉糜,衝到我家手把手地教我。

有人說,上海人壹直給人海派小資的感覺,從旗袍,老克勒,到小時候穿梭的狹窄弄堂,縱然是住亭子間,上海人也會螺螄殼裏做道場。王安憶在《長恨歌》裏塑造的上海女人王琦瑤,即使是粗茶淡飯,也要在腐乳裏滴幾滴麻油……壹種與生俱來的精緻是這座城市的氣質。同事教我包上海餛飩時說,最難忘的還是小辰光媽媽包的餛飩,記得以前弄堂裏誰家包餛飩大家都有口福了,壹隻隻在小時候看來都碩大無比,還美味無敵。上海餛飩個頭是大,有點接近東北的餃子了,獨特造型,像豎起的衣領。不像我們徽州只有小餛飩,皮薄得近乎透明,壹般都是包肉餡,隨便捏壹下就成。正是這種精緻地拗造型與隨便捏啥樣就啥樣的飲食文化差異,造就人的地域氣質各不相同。

上次去思南公館參加上海著名作家、文匯報編輯潘向黎新著—《潘向黎讀古詩:梅邊消息》的分享會。她身著淺灰色細花布旗袍,手戴淡綠玉鐲,笑容溫婉明艷,眼神清澈流轉,臉上膠原蛋白滿滿,看上去頂多四十歲,根本看不出她是個年逾“半百”的女人。這樣的美女直教人賞心悅目。我很好奇,中年的她平時到底喜歡吃些什麼,使得她如此乾淨、清新與明亮?

潘向黎喜歡喝茶品茗,這是眾人皆知的事,她曾寫過壹本書《茶可道》。我壹直覺得喝茶可以使人靈魂清淨,所以她的眼神還是那麼清澈吧。朋友這麼說她:多少次,她要等餓得發昏,才捨得放下手頭編輯的稿子,壹身布旗袍,暈乎乎穿過威海路,推開小店門,要壹碗餛飩。噢,原來潘向黎也愛吃餛飩。

張愛玲是上海女人,也是餛飩的擁躉。在她走紅的上世紀四十年代,恰好“柴片餛飩”也紅遍上海灘街頭,攤販深夜用木柴燒火,並打著竹板叫賣,所以,上海人稱“柴片餛飩”(小餛飩)。才女曾在文章中感慨某電影裏的壹個鏡頭:女主角用絲襪(這是重點)結起來,吊下壹個籃子買餛飩給男主角吃,才女感嘆說,“奢侈”!她不是感嘆壹碗餛飩的價格,而是感嘆吃到餛飩的這個男人,得到了如此奢侈的愛。還有人說,張愛玲之所以被胡蘭成拋棄,就是因為她不會做飯。“她和胡蘭成熱戀時,招呼胡蘭成的兒子,也不過是拿了兩片多士,抹上滿滿的花生醬。胡蘭成有時和張愛玲約會,還得另外去巷口吃碗餛飩,這樣的愛情,恐怕註定走不遠。”

這壹說法是真是假,我難以下定論。不過,上海同事去俄羅斯旅行十天,美景是看飽了,胃卻壹直饑渴中。半夜到家,趕緊來壹碗還魂蛋皮餛飩湯,味蕾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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