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荊1997

瞭解日本 讀講談社日本的歷史

来源:亞洲文旅網    发布时间:2021-06-29

【亞洲文旅網訊】不拘泥於公認的定論

反映了最新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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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辦方:這套“講談社·日本的歷史”2016年簽約,走過五個年頭,2021年終於跟大家見面了。作為出版社,我們針對讀者感興趣的一些問題採訪了當年撰寫這套書的有關人員,講談社的筱木和久部長對我們的採訪做了回應,我在這裏簡單跟大家分享一下。

“講談社·日本的歷史”從策劃到發行一共耗時五年時間,是一部面向大眾的日本通史。在這套書出版的前十年間,日本考古史的新發現接連不斷,日本國內外新資料解讀也在不斷推進,日本史學有了飛速的發展,於是策劃了這套書。這套書的各卷執筆人都是資料發掘保存與發現解讀最前線的研究者,目前單行本和學術文庫本累計銷量123萬冊。這套書最大的特點是網野善彥先生作為主編承擔了核心作用,這對日本讀者來說是最大的魅力。他從“何謂日本”出發,推翻了“日本是孤立的島國”“日本是農業國家”等以往常識,這種網野史觀也反映在各位執筆人的身上,各卷不拘泥於公認的定論,反映了當時最新的研究成果。

王勇:我把今天的幾位嘉賓再介紹一下。

湯重南先生是中國日本史學會的老會長。個人成就不用說了,我們最感同身受的是他對年輕學者的提攜、培養,老一輩的史學家們對我們的影響非常大。王新生教授,是長期執掌北京大學日本史講座的名教授,他的《日本簡史》不光在專業領域受到很高的評價,關鍵是圈了很多粉絲。清華大學劉曉峰教授,可以說是繼承正統的京都大學日本史學脈的學者,但他的研究又不止步於日本的史學,而是已經擴展到東亞史,以東亞史的視野來研究日本。我本人主要是從事中日文化交流研究。我跟劉曉峰教授的專業領域是隋唐,偏向於古代,王新生教授跟湯先生擅長近代,所以我們四個人從時代上是能夠銜接起來的。

我們今天要討論幾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我們為什麼要關注日本,為什麼要研究日本,為什麼要瞭解日本的歷史?我們對日本的關注層面很多。從中日邦交正常化以來,我印象中首先關注的是日語,學日語的人那時候情緒非常高漲。我也是浙江大學第一屆日語專業的學生。語言學會以後,開始讀作品,讀文學日本。再來是經濟貿易,我們從學習日本的語言,到把日本當作經濟貿易的合作夥伴,對日本的關注多元化起來。在這個時候,國內突然興起日本史的出版熱,而且不僅限於戰國風雲錄、武田信玄等武將的故事。我們要推薦大家讀日本通史,在所有的日本通史裏面,我們尤其推薦讀“講談社·日本的歷史”。

為了更深刻地瞭解我們的鄰居

就要有歷史知識的積澱

王新生:我們常用的一個詞叫“一衣帶水”,這是說我們跟日本特別近,有兩千多年的友好史。中日邦交正常化已經五十多年,五十多年變化也很大,每十年一個階段,最早是友好與合作,然後是摩擦與合作、對立與合作、衝突與合作,中日關係將來還可以發展。中日關係將來面臨一個考驗,這就是我們為什麼要瞭解日本,它既是我們學習的對象,也是一個可怕的對手。我們歷史上研究日本最好的時代是明朝,為什麼?因為有倭寇,有豐臣秀吉。

大家可能看過宮崎駿的《幽靈公主》,它最早的創作靈感就來自於這套書的主編——網野善彥寫的日本中世史。如果真想看懂這個動畫,必須有歷史的背景,如果沒有歷史背景,看起來也是有些障礙的。這也是我們為什麼要讀日本史的一個原因。

湯重南:我們作為一個中國人,為什麼要讀歷史?王先生講了戚繼光時候的倭寇很多,明朝抗倭。實際上近代以來發生了一系列矛盾和衝突,特別是當前。剛才王新生先生講合作問題,我把它倒過來,現在是衝突與合作,大概衝突更加現實。我們為了更深刻地瞭解我們的鄰居,就要有歷史知識的積澱,深刻瞭解日本的歷史,才能更好地理解他們過去是怎麼發展過來的。掌握歷史和現在,才能更準確地預測未來,看到中日將來會怎麼發展,更好地相互理解,在中日關係上走得更穩。中日邦交正常化已經五十年了,今後也將沿著這條軌道往前走。現在中日是東亞分不開的鄰居,兩國和平發展,我相信好處會更多。但是也要看整個世界和東亞形勢的發展,特別是美國。

王勇:民國時期,戴季陶寫過一個《日本論》,他說日本人已經把中國人放在解剖臺上,無數次反復地解剖,你的經脈、你的骨骼他都一清二楚。可是再回到清朝的時候,黃遵憲的《日本國策》裏面提到,中國人看日本是浮光掠影、霧裏看花。這個反差非常大,這種狀況一直到現在一百多年,我認為沒有根本性的改觀。

所以從這個意義上來講,為交友還是為敵,我們都需要瞭解日本,瞭解日本的歷史是很重要的途徑。

人口、經濟規模都比法德英大

日本不是小國

劉曉峰:三位老師都講得特別好。我想起有一個同學跟我說,日本這個國家很小,還互相打來打去的,就像村戰、村長打架,他說劉老師你怎麼看?這個話題極大觸動了我。確實從規模上講,日本跟我們不是一樣的。有一個特別有意思的例子,我在日本讀到武田信玄的一首詩:“殺盡天下十萬兵,腰間寶劍血猶腥;山僧不識英雄主,只顧嘵嘵問其名。”戰國武將能寫這麼好的漢詩?我得把它背下來。2000年我回國,發現清華一個前輩寫過《朱元璋傳》,裏面說到朱元璋竟然寫詩,他寫過一首詩叫:“殺盡江南百萬兵,腰間寶劍血猶腥;山僧不識英雄主,只顧嘵嘵問其名。”朱元璋寫的百萬兵,武田信玄十萬,他倆誰抄誰?朱元璋在前,是武田信玄抄了朱元璋。日本戰國時代的戰爭,剛開始你看著像村鬥一樣,到最後關原之戰的時候,西軍有8萬,東軍有10萬,就不是村鬥了。而且,明史寫到豐臣秀吉打朝鮮,前後六七年,中國軍隊、朝鮮軍隊一直在打,如果我們把戰國那些戰爭看成村戰,那麼那些死在朝鮮戰場的明朝勇士,你又怎麼看他們?

所以你要尊重歷史。我們旁邊的日本,跟大陸比起來很小,一億兩千萬人口,但它的人口規模、經濟規模都比法國、德國、英國大,它不是小國,我們一定要認真研究這個國家。所以我們要讀日本史,要瞭解它。

王勇:我們喜歡講“小日本”,日本人聽了不高興。韓國有一個學者,說日本文化是濃縮的文化,日本人就很高興,因為個子矮的都是濃縮。實際上日本這個濃縮的歷史很長,中國大陸的、朝鮮半島的東西傳到日本去以後,因為地理風土的限制,都被縮小了。我們知道平安時代的平安京(現在的京都)是模仿長安建的,規模應該是長安的十幾分之一,縮小了。我曾經有一段時間在日本尋訪西湖的仿造遺跡,東京上野公園的不忍池,就是“西湖”。日本有很多“西湖”,二十幾個。我是杭州人,我知道他們這個西湖不像。日本學習中國文化、周邊文化,但又不能照搬,怎麼辦?就縮小唄。

歷史學界的另類

有一些革命性的想法

劉曉峰:這套書和我的緣分特別深,我是1991年到日本留學,2000年拿完博士回來,我的專業就是日本史。我在日本參加的日本史研究就是網野善彥學派的,他的日本史觀跟戰前戰後的日本史研究都不一樣。這個人很特殊,他有好多革命性的觀點。他說不能把日本光看成一個農業國家,它還是海洋國家。再就是他認為文學的史料、繪畫的史料,所有的史料都可以用來研究日本史。所以這套日本史是我讀到過的日本史中寫得最生動的,它的歷史觀具有一種解放性,這些作者發揮了他們的創造力,寫出了這套書。所以它在日本讀者裏面的評價也非常高,可讀性很強,從生活史的角度介入特別多,有很多特別有意思的知識。所以是特別值得推薦的一套書,翻譯也特別好。

王新生:我是77級的大學生,上大學之前當了三年農民,打了兩年工,把英語都忘光了。我進山東大學歷史系,當時老師說你學日語吧,我很高興。現在有一句話說不能輸在起跑線上,那時候學日語,年輕記憶力好,學得不錯,後來就讀了日本史研究生,到北師大。後來在北大也讀了博士。做日本史四十多年,對日本史還是比較熟。

這套書利用了最新的史料,在梳理研究史的基礎上,按照通史和專題相結合的方式,很好地梳理了日本史的發展歷史。剛才講到主編網野善彥,他真的是歷史大家,他寫的書不僅僅是著作等身,應該說等兩個身都有可能。但應該說他是歷史學界的另類,他有一些革命性的想法。當然這個革命性的想法跟他的經歷有關系,他是山梨縣出身,讀的東京大學日本史專科,在讀大學期間加入日本共產黨,所以他很有革命想法。剛才曉峰老師講到,網野有一個革命性的觀點:他推翻了日本是傳統的農業社會的觀點,認為它是一個海洋國家。他還描述了少數人的歷史,包括行走商人、流浪詩人的歷史。網野善彥還有一個革命性的想法,就是認為倭人並非日本人。

這套叢書圍繞著他的革命性想法,結合了最新的史料,梳理了研究史。而且它又是面向大眾的,這個很不容易。我個人的體會,我有一本日本史隨筆,講故事的,講了六十多個故事。大家不要以為普及性的書很好寫,特別難寫,你得掌握大量的東西才能下筆,搞學術搞得太專了以後,這些東西你就寫不了了。所以我們做日本史都要讀很多書。這套書能夠把日本史娓娓道來,讓你讀進去,而且還有很多啟發,這是很不容易的。現在有一種說法:徐福是不是日本第一代天皇?他們使用了很多最新的史料,考證得非常詳細。大家讀這本書,會對日本最新的研究成果有一個最好的瞭解。

代表日本學術前沿的東西

而且得到國民的欣賞

王勇:日本歷史的主脈不像我們,我們是家天下、易姓革命,改朝換代比較清晰;而日本是政治空間的遷徙,作為政治、文化、經濟中心的都城遷徙了,就意味著新的時代開始,舊的時代終結。所以飛鳥時代的首都在飛鳥,奈良時代的首都在奈良,平安時代的首都在平安京,後來鐮倉時代、室町時代,一直到江戶時代,首都都是京都。我的老師有一個更大膽的說法,江戶時代結束以後,明治元年天皇遷都到江戶,也就是東京,所以他把這個時代稱為“東京時代”,但日本學術界沒有人回應。這就說明日本的時代有自己的特點。我們這十本書從日本的繩紋、彌生時代講起,一直到江戶時代,最後到明治時代,明治時代以後的歷史還在變化之中,留待進一步印證,所以不涉及到大正時代、昭和時代。

下麵我想把兩個問題結合起來,一個是繼續談講談社這套書的特點;再一個,為什麼這些一流的專家會去寫迎合大眾口味的通俗書?這個在中國比較少見,可是在日本比較普遍。

湯重南:這套書裏網野善彥先生的一些觀點,我們說是“革命性”的,也就是說,這些觀點並不是日本的主流觀點,更不一定是中國人完全贊同的觀點,因為我們的史觀和從事日本研究的方法都有不同。但它有它特殊的意義,它代表日本學術前沿史學家的東西,而且得到國民的欣賞。日本有個國民歷史熱,大家都關心歷史,特別是古代史,有時候關心得還特別細。日本學界在對待自己這方面問題的時候是非常認真的。

至於戴季陶說的話,那都是歷史上說的,戴季陶講的是過去的事,現在中國對日本的研究已經不是那個情況。我們中國的日本史研究,一直是在日本史的前沿。我們開過許多國際性的會議,日本學者也都認為中國的學者值得日本學者重視。最早的時候他們認為中國的日本史研究也就是小學生水準,後來變成中學生水準,最後他們權威的日本學家也開始重視。

劉曉峰:這套書的譯者都非常認真,其中一個是我的朋友,叫石曉軍。剛才湯先生講到日本的國民歷史,日本國民歷史特別強調,隋唐時代日本人向中國派使者,跟中國採取了對等的地位。石曉軍三十歲出頭時寫了一篇文章,發到日本歷史雜誌上,說這個不對。為什麼不對?日本派來的使節,小野妹子,當時的冠位是“大禮”,在冠位十二階裏排第五,隋朝派出的使節,裴世清,官職是文林郎,是八品官。相當於你給我派來一個外交部長,我給你派去一個辦事員,這對等嗎?如果你覺得不對等,可以不接待,但你接待了,意味著什麼?所以這套書的譯者是真好,都是很專業的人,要說這套書將來能賣好,翻譯有很大貢獻。

東西日本的風俗

完全不一樣

王新生:這套書裏面,我給四本寫了推薦語。第04卷講到日本的武士,武士是怎麼出現的,也是一個革命性的觀點。我們傳統上講日本武士的出身,說日本那時候有很多莊園,莊園領主為了保護土地武裝起來,就成了武士。但這本書說武士就是職業戰士,不一定是領主。當然關於武士的起源,現在日本學界爭論也很大。日本平安時代,先搞的是軍團制,軍團制後來不成了,又搞了建兒制,最後變成地方的國衙制。這本書裏講到蝦夷俘囚用的武器,對武士的出現起到了很大作用,描寫得很清楚。

最後武士形成兩大派別,源氏和平氏,都是天皇的後代。古代天皇結婚挺多的,生孩子也挺多,生太多以後在皇宮養不下,就給放到地方去,降為臣籍,就姓源,或者平。到今天日本的天皇家還是唯一一個沒有姓氏、沒有戶口的家族,因為天皇名字就是兩個字,其中還必須帶一個“仁”字,比如現在的令和天皇,他的名字是“德仁”,他爸是“明仁”,再往上是“裕仁”,天皇到現在已經是第126代了,這是很難的。

這裏有一卷書講到南北朝,足利尊氏跟後醍醐天皇,後來兩人鬧翻了開始打來打去,搞出一個吉野朝廷,南北朝分裂。最後到1392年,第三代將軍足利義滿上臺,南北朝統一。這就是《聰明的一休》的故事背景。但故事裏的一休比較聰明,顯得將軍特別蠢,實際上室町幕府有15代將軍,唯一活得比較長、統治日本時間特別長的就是第三代將軍足利義滿,而這個人與中國特別有關系,就是他跟明朝第三代皇帝永樂帝搞了勘合貿易。

說回武士的起源,源氏和平氏。書裏寫了一個特別好玩的東西是,東西日本的風俗完全不一樣。繩紋時代日本有30萬人口,大部分集中在關東,那兒有關東平原,草地比較多。而彌生人是從大陸渡海來的,主要住在關西,就是現在的京都、大阪。東京在關東,最初建成是在15世紀,那時還比較荒涼,直到江戶時代,東京才真正開發出來。所以東日本那個地方過去是平原,適合養馬,武士打仗要騎馬。日本的武士比歐洲的騎士還要奢侈,我們看過《堂吉訶德》,堂吉訶德領著一個僕人桑丘,但是日本武士打仗至少要帶三個人。所以關東的武士最早興起。源氏武士的代表源賴朝,早年被流放到伊豆國,在關東,他的根據地在鐮倉,也在關東,他很講究簡樸。後來他在京都打敗了平氏,害怕手下那幫武士到了京都被腐化,不能打仗,所以就在鐮倉執政。室町幕府喜歡貴族,就把執政的地方定在京都。到了今天,我們知道,日本關西關東之間的對抗還特別厲害,你到東京坐電梯,得站在左邊,到了大阪就非得站在右邊。所以這些東西都有歷史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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