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正牽著一隻狗——一隻神情比較複雜的、長的不男不女的狗狗,站在峨眉山金頂上眺望200多公里外的成都平原。我犀利的目光穿過成都鬧市,在一個叫“雄起藝術”的工作室,一個鬼靈精怪的非典型川男,正在用一種獨特的(我固執地認爲,準確的說法應叫:另類的)哲學思維,揮灑詼諧幽默的畫筆詮釋宇宙萬物、歷史文化、人生千姿、紅塵百態……我置身畫作,與一張張妙趣橫生、腦洞大開的水墨和漫畫對話,一次次總是讓我在《帶槍鍾馗》前駐足沉思,在《雄起關公》的一聲大吼聲中驚醒……
驚醒了,才知道這是一個夢。近來,我總是做著同樣一個類似的夢,夢著成都這個火辣辣的大都會,夢著“雄起”工作室裏那個與我一樣長得個兒矮小——却比我這個湖南蠻子個頭兒還小,小得丟在成都的十個大廣場裏的任何一個地標點兒,都沒法找得見的軍校大學同窗,夢見那個給我屬狗的女兒畫只狗狗,除了讓狗狗頭上長草,配上英文諺語“Every doghas his ”,還要再加上中文“屬狗總是走狗屎運 人人都有得意時”一臉竊竊壞笑的傢伙……這些天,我就拿著這幅畫兒,左看右看,力透紙背,仍然沒有悟透這傢伙“胡言亂語”到底要準確表述什麽!?
由此狗想到彼狗,2018年春節前,他來廣東湛江、廣西北海舉辦《雄起2018》全國巡展時,其中《狗年畫狗》系列作中,有一幅《武大郎養狗---比他高的放狗咬》,這是在漫畫大師方成的經典《武大郎開店---比他高的都不用》諷刺嫉賢妒能的主題上,結合現實,把體制內有些結黨營私,拉幫結派,團團夥夥, 抹黑諂害,打擊正直的現象,進行了深刻揭露和諷刺,這與“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中,政治生活“四性”內容一致,被觀衆稱爲是“一幅具有現實意義的漫畫佳作”。彭長征在畫展上給觀衆說:從創作上來講,他畫《國泰民安》等系列作品歌頌真、善、美是主旋律;他畫《武大郎》系列諷刺假、惡、醜同樣也是主旋律。這個作品系列的批評性就是要繼承中國漫畫的優良傳統。
這個把“雄起”挂在嘴邊的狠角色兒,一向是不把理折磨(琢磨)死他是不肯罷休的。同樣讓我惱火的是,我家在京城幹記者的丫頭兒看了漫畫却說:這才正是哲理漫畫的魅力所在,是我喜歡彭叔叔漫畫的重要原因!也許正是這種“鬼力”,讓伴我夢中站在峨眉山峰頂,腦子長草的狗狗雖心有不悅(說誰腦子長草,誰會高興呢!可現實是根據他早期的一組“頭上長草”哲理漫畫衍生的頭飾曾一度風行全國),又不得不承認諺語說的“也許可能大概是對的!”搞得我日思夜夢雖不明覺厲仍懵懵懂懂,但還得抽空花點精力和功夫,來“查查、探探、擺擺”這個磨人的傢伙20多年走過的路。
按理說,憑著我對他的瞭解,說說長征的那點事兒,不是什麽難事兒!現在已是2019年9月初,30年前即1989年的9月初,我們從祖國的萬里海疆身著海魂衫、頭頂藍飄帶,特招相聚大連——進入中國海軍的一所高等學府,自此成爲被外界稱爲“中國西點”的大學同窗,我還成了他大學時代的班長。
我們從最初的30個同窗戰友到因故减至28人,小班制的管理,以及首届“海軍文化工作管理專業”——“琴棋書畫、吹拉彈唱、打球照相、帶頭鼓掌”等專業科目設置的特殊學習方式,讓大家更清醒地看清了自身與每一個同窗之間文體藝術“細菌”的多與少、大與小。既然都是特招而來,無疑人人都有一技之長自不必說,讓人刮目相看羡慕嫉妒恨的,是那些個自帶標簽己經光彩奪目,還要加上多才多藝光環的同學——彭長征,自然就是擋在最前面遭人“恨”的那一個。
他入軍校前,文藝作品就常在《解放軍報》《人民海軍報》上發表,因參加中央電視臺舉辦的全國漫畫大賽,作品得侯寶林、謝添、華君武、丁聰、廖冰兄、方成、特偉等藝術大師組成的評委團認可,獲得一等獎,少年得志,聲名遠播。入校後他無意張揚他的漫畫天賦,却因常扛起相機能拍照(後來在海軍和駐香部隊時多次擔任党和國家領導人的拍攝任務),放下畫筆能吹號,台下寫小品、台上演相聲,還在全院高手如林的演講比賽中了拔得頭籌,弄得全院上下人人皆知:學院六隊有個四川“小錘子“,那是個“全才”、“怪才”、“天才”。以至于後來,我在網絡上看到用“三字經”爲他作的小傳:個子矮,腦袋大,當過兵,勤打雜。寫幽默,畫漫畫,當記者,做策劃。駐香港,過春夏,漂泊久,行天下,音未改,四川話。搞文化,別害怕。心無愧,對不對?沒心肺,活不累!我不驚訝他豐富的人生歷練,却驚詫”三字經“高濃縮的精准刻畫。因爲我自當年就覺得,如果他走過的路不是如此瘋狂跨界、起伏跳躍、縱橫交錯、跌宕高吭,那就有負當年“全才”、“怪才”、“天才”的名頭,就不是那個時刻“雄起”準備著向前沖的矮個子大腦袋。
現如今,他頭頂中國創意人物水墨畫家、漫畫家、策劃人,雄起藝術掌門人、中國新聞漫畫研究會會員、中國曲藝家協會會員、四川省漫畫藝術研究會副會長、中國創意熊猫郵局“藝術大使”等頭銜,真屬實至名歸。
我與他的交集,除了幾年同窗,更幸運的是大學畢業後都回到了南海,又相繼一路“打拼”從基層部隊,先後進入海軍南海艦隊首腦機關在一個部裏共事多年,他幹文化,我當記者。
那時候,遠離祖國大陸的南沙剛剛建礁不久,巴掌大的礁上缺電少水,守礁人白天兵看兵、晚上數星星,文化生活一片空白。這塊“空白”,却爲他開拓海洋、海軍島礁文化提供了一個更加廣闊的舞臺。作爲”高脚屋演出隊“的創始人之一,他情牽南沙,心系官兵,把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用在了爲南沙官兵的文化生産服務上,曾一度讓我産生錯覺,長征是不是要丟下漫畫了!?他常常深入基層一綫體驗生活,自寫自編自導自演了大量的相聲、小品等劇目,隨“中央新聞采訪團”一起慰問南沙、西沙諸島礁官兵。鮮爲人知的是,爲了給官兵服好務,他把自己的未婚妻高揚也搭了進去,一起寫本子排劇目,夫妻倆頂著大風大浪携手數度登西沙、上南沙,爲官兵們一場接一場地作慰問演出,他倆也創造了海軍史上首個在南沙諸礁舉辦婚禮的佳話,後經“揭發”在中央電視臺、中央人民廣播電臺、中國青年報、解放軍報等衆多媒體上以《蜜月南沙行》的深度報道,狠狠地火了一把。我曾戲言:長征啦,你就是一個不折騰就渾身不自在的貨,一個不折騰就會憋死,一折騰就要登G點、出熱點、聚焦點的“段子手”。
在南海艦隊首腦機關工作後,他經層層”過關斬將“選到正在組建的解放軍駐香港海軍部隊,出任俱樂部主任,7年後出港交流到海軍東海艦隊某部工作,期間因工作出色2次榮立三等功。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工作之餘,他創作表演的相聲《南沙戀》、小品《軍港中秋夜》《小鳥·兵情》等文藝作品,先後榮獲解放軍戰士文藝獎、中央電視臺全國第三届小品大獎賽優秀獎、全軍文藝調演創作一等獎等,他還創作了《歷史是抹不掉的》《南沙之最》《駐港部隊感懷》《漫畫指導員系列》《艾少尉與小高系列》等一大批深受官兵喜愛的漫畫作品,作品多次獲獎,同期還出版了好幾本漫畫專著,成爲了一名響噹噹的著名的軍旅漫畫家,《解放軍報》還爲他開設了“生活畫語”漫畫專欄,據考,自1995年開設至今,24年過去了專欄儼然活躍,開創了一個“漫畫欄目的存活紀錄”。 由他創作的5幅哲理漫畫,先後入選全國高考作文和政治題目。他能取得如此大的雙豐收,在我看來,除了天賦、勤奮,應歸功于他扎實的一綫工作生活積累了。畢竟,誰也違背不了厚積而薄發的藝術成長規律。
自1997香港回歸,長征成爲首批解放軍軍官親歷香港回歸祖國的歷史時刻,我們再見已是2009年冬天,我因公幹抵達的浙江寧波。這時的長征已轉入寧波市政府一文化機關工作,俗話說能者多勞,駐甬的同學都道:長征呀,大忙人!一會兒在組織全國首届“金鐘獎”的比賽,一會兒在歐洲參加浙江海外文化周,要見面兒難。以至他得知我抵甬的消息,却不能確切地告訴我,是否能抽空見上一面。好在駐甬的幾位同窗格外地熱情好客,學弟卓紅斌把這次相見,作爲我們20年後的第一次相聚精心張羅,在同窗昂永增等人的傾情支持下,幾位同窗終于坐到了一起!就在大家認爲彭大藝術家將缺席這次相會,在作東的紅斌同學舉酒致辭之機,他突然現了身,讓我們在場的各位受寵若驚,真心地激動了一把!此時,我眼前的彭長征外貌仍像極了某位香港笑星,透過目光讀到的却全都是堅毅、果敢、沉穩、睿智……歲月爲青春提供空間與養分,青春回報歲月的必定是成熟與果實。在我們久違的深情擁抱裏,觸摸到了他渾身上下的藝術氣息,正張張揚揚地撲面而來。我知道這個爲藝術而生的怪才,迎來了一個新的多産與豐産期.
他堅持與時代同行,向傳統致敬。創作了《芙蓉憶》《帶槍鍾馗》《雄起關公》《掃地笑佛》《公平濟公》《國泰民安》《寬男窄女》《明朝一哥王陽明》、《畫裏有話大家說》《畫裏有話戲裏說》等系列作品,開中國創意人物畫之先河!
2012年,他以人才引進方式回到故鄉工作,他背倚大海,深耕四川,又創作了一大批作品,四川電視臺、《四川日報》《成都日報》和人物專訪稱他“漫畫出了一個活色活香的成都”。
他策劃的畫展,一年一主題,一題一驚艶。近年來,他先後在成都、寧波、北京、香港、澳門、湛江、北海、遵義等地舉行了《一年一人一支槍》《約槍2016》《雄起2017》《雄起2018》《雄起2019》彭長征作品展全國巡展及在美國,德國、澳大利亞、日本的國際藝術交流展,他獨創的美術符號《帶槍鍾馗》《雄起關公》成爲講中國故事,傳中國聲音的“藝術名片“。
他迷之推崇“周而復始”理念,永遠奔跑在路上。他堅稱“周而復始”就是從起點走向終點,再從終點走向新的起點的螺旋式無窮循環過程。爲此,他不停的進行“小結“,先後出版了《演藝麥克風》《漫畫指導員》《塗畫成都》《就事說理》《漫畫人生》《芙蓉憶——彭長征漫畫唱成都》《芙蓉憶——彭長征漫畫四川方言》等專著,不斷爲自己找准新的起點!
他無厘頭不斷跨界,樂此不倦。策劃《歸一:成都國際藝術展》《魏明倫辭賦論壇》《畫裏有話王蒙說》《畫裏有話戲裏說》《歷史與現實——高小華藝術作品市場評估》《跨越中西的創意對話---中國漫畫家彭長征VS美國迪斯尼創意總監阿爾莫奈斯》《四川女藝術家雅集》等各類藝術展覽及學術活動,讓人不知道他那麽多的頭銜,應該用哪個稱呼才更爲貼切,所以我就一直“籠統”地稱他爲“藝術家兼策劃人“。
2018年2月,他率“《雄起2018》彭長征作品全國巡展”團隊30多人莅臨湛江,我們幾個在湛江工作的同窗劉軍堂、馬志剛、鄧業祥等再次聚首,把酒言歡,品畫讀人,齊贊其畫藝至爐火純青,人已修爲得“ 從容不迫”,何等了得!都期待他更上層樓,更了不得!
1989到2019,今年今月相識相知整整30年。同享30年,人生大不同,我在望其項背之餘不禁感嘆,長征的三十年,不適宜用“彈指一揮間”來形容,因爲它太多彩、太豐富、大厚重、太具含金量。他不僅僅只是我們30個同窗的顯擺,他是這個時代的驕傲,還必將成爲藝術史上的一個密碼與符號!
仲秋將至,叙此文:向長征及親愛的家人們“請安”!向其即將發布的《國泰民安》系列漫畫新作獻禮祖國70華誕表示祝賀!
向30年前“蛟龍入海,各顯其神”的同窗戰友點贊打call!幷視作“海軍首届文化工作班”28名學員大學畢業30周年記。
同時,更加期待同窗們成都行的相約早日成行,讓我眼裏的成都、寬窄巷子、雄起藝術不再是個夢。
本文作者簡介:
何宇,1968年生于湖南邵陽,1985年入伍,中共黨員,先後3次榮立三等功。曾任《人民海軍》報南海記者站記者、《解放軍報》特約記者。先後參加了“聯合963”、“礪劍2000”、“東海6號”、“神聖2002”等大型軍事演練活動,以及在軍內外引起强烈反響的“雷鋒人生哲學教育”、“南沙精神”、“某支隊高學歷人才隊伍建設”等系列重大報道,有詩歌、散文、攝影、新聞等作品多次在軍內外獲獎。後轉任海軍陸戰隊某旅宣傳科科長,海軍驅逐艦某支隊宣傳科科長、政治部副主任,海軍宜賓艦(552)政委,海軍珠海艦(166)政委等職,還先後隨艦出訪美國關島、汶萊、新加坡、阿曼、巴基斯坦等國, 幷在第二批亞丁灣護航任務中,任編隊預備指揮所政工組長。現任職于廣東省某市局機關。
(2019年9月9日于湛江原標題爲:《時刻“雄起”的小個子大腦殼——漫說我的大學同窗、藝術家彭長征》 未經作者授權,嚴禁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