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荊1997

天府才子書畫琴——金石書法國畫古琴名家何大治印象

来源:亞洲文旅網    发布时间:2021-04-23

【亞洲文旅網訊】何大治的家離著名的成都寬窄巷子很近,家裏不寬,但很溫馨,尤其讓記者感歎的是,何老師將家裏最寬敞且有一個大窗戶的房間用作他的畫室兼金石篆刻和書法室。窗戶外面裝了一個鋼條支架,上面栽滿了很好看的綠色植物和美麗花草,讓畫室充滿了生機與朝氣。東、南牆上掛了幾幅何老師的山水作品,西牆是兩個大大的書櫃,裏面放滿了古香古色的書籍,一股淡淡的書卷氣溢滿畫室。靠書櫃的牆上懸掛了幾張古琴,一眼望去,餘音繞梁的悠悠琴聲便溢滿畫室,令人心曠神怡。何大治每天就生活在這樣的藝術氛圍中,金石書畫古琴,於他已經像陽光空氣和水一樣重要了,要想大治離開藝術,除非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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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潭福地 書畫啟蒙大治立

何大治1956年1月出生於成都龍潭寺。成都乃蜀國都城,有3000年建城史。自古文人墨客如雲,才子佳人眾多。龍潭寺曆史悠久,文化厚重。相傳,三國時期某年六月,蜀漢皇帝劉備之子劉禪路過此地,因天氣炎熱,便到一水池裏沐浴,後劉禪稱帝,人們便把此池尊稱為“龍潭”。因龍潭右側有一寺廟而得名“龍潭寺”。龍潭寺是“東山五場”之一,也是東山客家人的傳統聚居區,這裏90%以上的人都是“湖廣填四川”時遷移至此的客家人後代,他們講著有別於四川方言的客家話,也稱為“土廣東話”。俗話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在這曆史悠久的古鎮生長、生活,何大治想當一個白丁都不行,因為何大治身上流著客家人的血脈。

有人說,有太陽的地方就有中國人,有中國人的地方就有客家人。也有人說,哪裏有陽光,哪裏就有客家人;哪裏有一片土,客家人就在哪裏聚族而居,艱苦創業,繁衍後代,耕讀傳家。由於客家人行走天下,移民世界,且在海外商界不乏成功者,因此有“東方猶太人”之稱。

何大治的父親1950年代在鐵道部第二工程局某二級單位擔任會計工作,常年在外,幼年和童年時期,大治是在老家龍潭寺度過的。因這裏是客家人聚居區,故深受客家人耕讀傳家之族風浸潤,勤勞、勇敢,善良、好學。雖如今年過花甲,大治仍能講一口流利的客家話(土廣東話),也能講一口純正的成都話(西南官話),同時還能講比較流利的普通話(全國通用官方語言)。客家人有句格言:寧賣祖宗田,不丟祖宗言(客家話)。單憑這一點,就能“管中窺豹”客家人的性格特點。

光陰荏苒,兒時的往事大多如煙,唯有母親的一個針線盒,至今過目不忘。何大治告訴記者,那個針線盒上畫有山水、房子、花草、飛鳥,這些都是母親畫的,令大治崇拜之至。也許,這就是早期的藝術種子,通過精美的針線盒播種到了大治的心裏,數十年後,這粒藝術種子終於開花結果,大治也終於成長為天府才子,精通金石書畫與古琴演奏。

記得小時候,何大治從家裏的窗戶望出去,院子裏竹叢搖曳、花木扶疏、鳥語花香、自然天成。外婆家是個純粹的耕讀之家,家裏有很多藏書。大治就去找比較易懂的書來讀,比如《三字經》《增廣賢文》《唐詩三百首》等,讀的書多了,心裏萌生了三大願望:長大後,一是當專家(治學);二是當醫師(治病),三是當教師(教書)。這還真應了有志者事竟成的格言,不惑之年後,大治還真成了金石書畫家和古琴演奏家,並被高校美術學院聘為書法篆刻和國畫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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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石篆刻 一刀一筆築人生

作為客家人後裔,何大治從小受到客家文化的影響,勤奮努力,喜歡讀書寫字。外祖父家在新都泰興,典型的耕讀之家,以種花木開花園為業。有名的馬家花園中除園林屋舍外,最令他向往的是這裏的書房,很多書籍雜志名目最先是在他母親那裏知道的。諸如《紅樓夢》《西廂記》《辭源》《辭海》《東方雜志》等等,尤其傾心的是外祖父家的古琴及鑲螺鈿的古琴桌。也許,這一傾心,撥動了大治心中的琴弦,為他日後成為古琴非遺傳承人埋下了伏筆。

何大治至今仍然清晰地記得,1969年,剛好13歲的他,有幸遇到一位大隱於市的高人。這位高人住在在龍潭寺街上,以趕牛車為生。與眾不同的是,長者戴著一副高度近視眼鏡,兩只鏡片有瓦片厚,眼鏡斷了一個右支架,用細銅絲綁起掛在右耳朵上。那個年代,人們對戴眼鏡的人都有一種自然的尊敬,認為戴近視眼鏡的人都是有文化的人。確實,就是這位長者,成為了大治今後藝術實踐的啟蒙老師,引導大治邁進藝術殿堂的第一位指路人——曹若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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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識曹若愚,何大治就感受到了這位先生的與眾不同,首先名字就不同凡響,“大智若愚”。在那個年代,一個生活在社會基層,趕牛車的普通運輸社工人,其簡陋的居室裏竟布置得古香古色,一些字畫、古董瓷器,何大治只是在外公外婆家早先的書房裏偶然見到過。於是,何大治鐵了心要拜曹若愚為師,接受先生的指教,學習無骨花鳥畫。俗話說,近朱者赤。這樣的藝術學習,深深地影響了何大治的人生觀和興趣追求。

啟蒙老師曹若愚給大治講,作為一個畫家要讀很多書,要遊曆天下;作為一個畫家不僅要畫畫,還要會寫字,會刻印章,要見多識廣。曹老師見大治聰明好學,認為孺子可教,於是時常講些古人學習書畫的勵志故事。有意思的是曹先生給大治講的一些古代詩歌名句及文章,對一個初中生來講算是比較高深的了,但大治采取拿來主義,先懵懵懂懂中接受下來,然後在多年以後才知道其根源之所在、意義之所在,如那時閱讀的《滕王閣序》至今不忘。那時的大治對於讀書、作畫、遠遊是多麼的向往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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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代中期,大治又得到一位書法啟蒙老師陸騏先生的引導,陸先生祖上是浙江紹興人,以遊幕入蜀,是陸執的後人,自稱宣公後裔,亦是蜀中世家了。那時,他家寶物可多,時常掛在書房中的作品起碼是阮元、羅聘、李昶、芮善等名家書畫,更不要說古玉宋硯了,更重要的是先生兄長是四川大學教授李靜波的弟子,時常為其補習中國古代文學,教給他治學之道,叮囑他一定要學那些大部頭古籍,如《文選》《經史百家抄》《古文辭纂》等。

何大治認為自己的篆刻道路有奇緣,首先是業師遊丕承的篆刻大刀闊斧,縱橫捭闔,直寫胸臆,在蜀中有很大的影響;另外他的山水畫老師曾堯是書法金石家曾默躬的弟弟,書法篆刻得曾默躬先生真傳,何大治在學畫之中亦時常問道於篆刻,能得其家法。曾默躬的朋友圈上溯諸如商衍鎏、商承祚、謝無量、徐悲鴻、張大千等,他們時常一起探討詩詞文章、金石書畫,早在1930年代齊白石就引以為神交知己,曾默躬的篆刻能得到吳昌碩、齊白石、徐悲鴻的贊許,可想而知他的篆刻成就之大,何大治能得此脈傳,因而認為是奇緣了。何大治說當今天下篆刻中之磨削刮擦實肇端於默躬大師,只是對當時曾堯的傳法實在不能理解,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認為這是他篆刻學業上的莫大受益。何大治的篆刻頗得大家的青睞,從1980年代初到現在,他的篆刻幾乎參加四川省書法家協會曆次專題展覽及早年的省書協有關書法展覽,亦曾參加西泠印社主辦的兩次全國印社聯展,在四川篆刻界是一位有影響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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潑墨山水 工筆寫意兩相宜

何大治在書法繪畫藝術上可謂難得的全才,他不僅精通金石篆刻、毛筆書法,對國畫也有很高的造詣,尤其是山水畫。其畫面構圖既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那些雄峻的高山,蒼翠的古樹,縹緲的白雲,盤旋的雄鷹,奔騰的河流,浪漫的漁船,暮歸的老農,古樸的農舍,嫋嫋的炊煙,在一幅幅或橫幅,或條幅,或四尺鬥方,或六尺整張的宣紙上自由組合、次第呈現,既引人入勝,又賞心悅目,令讀畫者美不勝收。

何大治的國畫作品與眾不同之處在於,除了繪畫作品上乘,關鍵是畫的題款書法也是珍品,誰讓大治還是一位功底深厚的書法家呢,而與一般書畫家不同的是,他還是一位非常優秀的金石篆刻家,這樣集國畫、書法、篆刻於一幅作品中,相得益彰,珠聯璧合,天府之國這樣的藝術全才可能屈指可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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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治對繪畫的喜愛是受老家龍潭寺一位老先生曹若愚的影響,曹老師又是跟龍藏寺的老和尚學的無骨花卉,後來曹老師又將繪畫藝術傳授給何大治,曹老師就成為何大治的第一個啟蒙老師。

在何大治的記憶裏,母親也是一位繪畫高手,她在針線盒上畫圖案,栩栩如生。小時候的何大治就站在旁邊看著,他被母親的畫深深地迷住了。從此,一個孩子眼中的世界就愈加變得豐富起來。何大治說,我還沒讀書的時候母親畫的花鳥,我看了之後很心動,覺得太美了。母親給我講,東方雜志的副刊上登了許多過去的古畫,有名的畫,並將珍藏的雜志拿給我看,讓我進入畫畫的這個領域,讓我的童心進入了對繪畫的世界。

街鄰曹若愚伯伯教何大治無骨花卉技法,並指導大治多在文學上下功夫,因為曹老師認為繪畫意境的絕佳呈現更需要文化底蘊的深厚。曹老師給大治講,一個畫畫的人要讀書,還給大治講畫畫要有意境,當時大治只是似懂非懂,但卻影響深刻,後來長大了,才深深懂得意境之於書法、篆刻、繪畫、彈琴的奧妙和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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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治說,曹老師那個時候就要求我,他說你要寫字你要畫畫你必須要有學問,你必須要有“書底子”,你不要小看這三個字,他說“書底子”對今後畫畫非常重要。其實,“書底子”就是今天老師講的文化底蘊。

李文信先生是四川美術學院的著名教授,他的山水畫構圖別致,筆墨清新,平淡中顯奇趣,富有巴山蜀水濃鬱的生活氣息。何大治非常喜歡李文信先生作品裏所呈現出的清新風格和創新圖式語言。何大治說,我不惑之年時拜在李文信先生門下,李老師給我做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推翻過去傳統的痕跡,他用學院的那一套來教導我,我覺得太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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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畫是中國畫的重要分支,是中國哲學思想的重要體現,遠山、雲霧、水波、亭臺、樹木構築了一個中國人的精神家園。何大治的山水畫常以數種筆調筆法營造不同的山石結構,在繁密的皴點中歸於一種和諧統一。他用染來分割層次畫面,在虛幻的場景裏有一種詩一般的重生。

何大治說,這個山也好,水也好,它們本身無形,是仁者有心,是我們自己作為畫畫的也好、看畫的也好,都是仁者。你有心了之後,你就對山川河流、高山峻嶺,就有深刻的認識。

何大治認為,中國人的寫生是一種叫啟迪式的寫生,它要啟迪你舉一反三,讓你有新的思維。我們中國畫裏面步步看、面面觀、一步一景。有人說筆墨是中國畫的魂,有人說筆墨等於零。何大治著力研究古代筆墨與現代的關系,上溯宋元,下至今朝,把筆墨的關系細細地梳理了一番。如果要說筆墨的繁複,或者說它的樣式。現在要比古人複雜得多,宋元的筆墨,甚至唐人的筆墨,和現代人筆墨的關系。你怎麼去找准自己的位置。石濤說的,筆墨當隨時代,我覺得那個時候提出來的這種東西,了不起。我們現在任然堅持筆墨當隨世代。

新的表現手段,並不只是要求能膚淺地傳達畫家的意識觀感,它更要與中國藝術的傳統與精神氣質相吻合。何大治的繪畫來自傳統,體悟於寫生,在與大自然的對話中,他展開一個對自然、生命的心靈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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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治覺得,這些就像蜂養蜜一樣,慢慢養,養到現在,他對山水畫形成了自己的認識,自己的理念。何大治忘卻了城市的喧囂,怡然在自己的藝術世界裏,他用筆墨來裝點山河,通過悠揚的古琴音律和方寸之間的篆刻,在自己的內心虛擬出一個靜謐、多彩的藝術空間。有人認為畫畫是很快樂,很輕松的事;有人又認為繪畫是很痛苦的事,在攀登中很艱難。但大治覺得畫畫,只要是喜歡畫畫,就不是苦差事。一路走來,應該說是很暢快的。

何大治的畫常用中鋒勾勒,意筆草草,質樸之中見厚重,繁密之中見疏朗;他的書法、篆刻字形留英恣,刀走淩雲志;他的古琴一揚一挫,婉轉而不失激昂,尊重自然之真實,順臨心靈之寫意。

何大治認為,我們畫畫,第一不能不斷地複制古人;第二不能不斷複制自己,每次要有新面貌。自己雖然六十多歲了,但在金石書畫古琴的修煉上是正當年華。一張琴、一支筆、一顆印章,去幽遊天下。他對中國文化有發自內心深處的熱愛,寧靜致遠,寵辱皆網。溫暖的境界、讓人感動,令人神往。

何大治的生活如同經典的文人畫中所描繪的一般,雲淡風清,寫意十足,嗞嗞的篆刻刀聲,翁鳴的古琴聲,乘風而來,猶如古人雅仕之派,不食人間煙火。老樹枯藤昏鴉,小橋流水人家。他用筆墨潤澤巴山蜀水,描繪的固然是景色,體味到的卻是無邊的意境,紙筆遊離於蜀中名山大川,撫琴於亭閣飛瀑。對於何大治來說淡泊名利,甘於寂寞,用藝術相伴一生,足矣!

采訪越深入,記者越明白一個道理,即一個優秀的書畫家:一是要有天分,古有勤奮出天才之說;二是要有高人指點,避免走彎路;三是要有深厚的文化底蘊,厚積才能薄發;四是書畫必須與時俱進,筆墨當隨時代。否則要成為一位真正受大眾喜愛的書畫家,比較難!而可喜的是,剛過花甲之年的何大治先生,在金石書畫的造詣上已經爐火純青,天道酬勤,是該“收頭結大瓜”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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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居少城 金聲玉振悟古琴

窗外鳥語呢喃,畫室花茶飄香。記者就客廳和畫室掛在牆上的六張古琴,請教何大治先生。說到古琴,何大治又興奮起來,他說與古琴結緣似乎有些傳奇色彩。曾經那是一個自然而然的求學年代,時常在前輩學者家中問學。

何大治的古琴老師王華德琴藝不凡,其古琴光碟《蜀中琴韻》被香港雨果公司最早選定出版。2003年在美國國家自然療法醫學院創立乾坤琴社(波特蘭市)。在去世前幾年,每年的都江堰放水節都要請他在魚嘴上彈《流水》。琴聲隨著江水滾沸,場面之大,氣勢之宏,印象之深,久久映在曾經在現場或電視上見過的人們腦海中。

王華德授琴一直沿用古人的口手相授的方法,即一句一句地教給學生,他的弟子王孝綱、楊怡、張良羽、王錦生都是這樣學習的。何大治作為他的傳人也不例外,大治說這些傳承的曲子中除了《高山》《流水》而外,《猿鶴雙清》《神人唱》《佩蘭》幾首也是他一定不能忘的,因為這些琴譜在外很難見到。尤其是王華德的曲子多數與當時人的彈法不一,即使他本人也在不斷地求進求變,不然等同於他所批評的“千人一面,千手一曲”一樣了。因而這就更不能忘了。

大治說,的確跟隨王華德學琴近二十年,沒有任何一次動過琴譜,他家有的是現代印刷的很科學的琴譜及初刻本的《天聞閣琴譜》,但老師還是按照傳統方法教學,也許,這就是古琴的迷人之處。何大治認為,這個方法令自己終身受益。現在何大治授琴多半也是口口相授,以王華德老師的說法是不能找捷徑,不能撿懶。現在各種琴譜也很普及了,但是何大治仍用王華德所授曲子彈奏,他現在彈的《高山》《流水》《醉漁唱晚》《憶故人》《猿鶴雙清》《神人唱》《佩蘭》等曲都保留下了王華德的風貌而又別具個性,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從迎著朝陽踏進何大治老師的家門,在畫室兼書房與何大治屈膝品茗、談書論畫、談琴說印,不知不覺夕陽照進了畫室,真可謂茶逢知己千杯少,話一投機不挪窩。末了,依依惜別!

(黃基秉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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